swimming in sky

#      老叶出柜后与秋弟的一次电话恳谈     。

#自己觉得写的不好看，所以一直没发，现在还是想发出来吧。

“我是叶秋，请问您是哪位？”

“你哥。”

叶秋听到回答，果断对秘书吩咐：“以后这个号码打进来，就说我不在。”

秘书面露尴尬。叶修笑呵呵地打圆场：“怎么了，还不准我给自己弟弟打个慰问电话？’’

“亲哥啊，你如果还记得我们兄弟那点情分，这种时候就应该少把我往你捅出来的篓子里塞。”叶秋远在天边，却也知道叶修在B市闹出一场腥风血雨的家庭伦理剧。三天前，体总挂名、好歹也吃了三五载皇粮的叶修领队微博公告出柜，大方认爱前宿敌兼世界冠军王杰希。半小时后，叶父怒不可遏地第二次宣布没有叶修这个儿子了。

远在欧洲为工作披荆斩棘的叶二少不得不顶着时差顺毛父亲，希望父亲以大局为重，多沟通多理解。没想到却换来父亲的一通咆哮：“他什么样你不知道？又给我玩失踪！你们兄弟俩，是要把我气死才开心？”

叶修知道自己这个倒霉弟弟又替自己沐浴了一波炮火，说话也非比寻常的谄媚：“不不不，你可是我们家的定海神针，有你主持大局，我放心。”

“没事我就挂电话了啊？”叶秋可不想听这种没用的。

叶修表明来意：“替我好好跟家里说说，老爷子我就不指望了，咱妈你还要好好劝劝。”

叶秋琢磨了几秒，暗示秘书带上门，在佛罗伦萨灿烂的秋日午后，徐徐揭露出被打磨多年的的、生意人的精明：“我有什么好处？”

“那些股份你想要就拿去。”

“我不想要，我想听八卦。”

叶修连挣扎都不存在，直接爽快地交了底：“知无不言，言无不尽。”

“你这几年心甘情愿留在家里，是不是为了王杰希？”

“至少有陪伴家庭的成分吧，毕竟年轻时我做了太多蠢事错事……”

“停……亏我们当时都以为你是迷途知返，没想到是方便约会哦，不过这也好，爸妈终于有机会好好管教你，我看你不爽很久了。”

叶修可以想像对方积怨已久的咬牙切齿：“要不要这么阶级仇恨啊，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吧？”

“那你告诉我你是什么身份？”

“什么什么身份？”叶修有点懵逼，“我没有偷偷摸摸加入什么邪教组织啊？”

场外观众看不下去，附耳上去：“是问你攻受。”

“那我凭什么告诉他？”

叶秋问：“你身边有人？”

“没有啊，我是说，我凭什么告诉你？”

“我查了王杰希的资料，十张照片有九张都是冷着脸的，wiki上还有他穿高定参加晚宴的高清图，用腐女的话说简直就是霸道总裁……”他没好意思说自己去搜了叶修王杰希的同人，同样是在战队当爹当妈的角色，王左文里所描述的sugar daddy气场叶修怕是拍马不及。

“可是你要知道，谁才是荣耀帝国之王。”

叶秋说不出意外，只感觉自己少看了一场好戏，忍不住叹惋一声：“可惜了。”

“可惜什么？”

“如果你是下面那个，咱爸一定会把你送到杨教授的电击治疗营。不过说来，你们是怎么好上的？”

叶修抗议惨无人道的查户口行为，立刻被叶秋用“你这种冒用我身份十年的人又有什么资格说？”给顶回去了。

“我们打游戏……一来二去，打出感情了。具体信息你可以看他写的长微博。”

“哇你要不要脸，我要听独家消息。”

“好吧，事实上他没出道之前，就暗恋我了。”

“你要不要脸，拐卖未成年人，我要打110举报你这个xxx。”

“还听不听了？”

“并不想听你扯……我真是好苦啊，自己老婆孩子热不了炕头就算了，还要给没良心的哥哥做嫁衣。”

“三十好几了，你也应该找个另一半了。”叶修一脸很有生活经验的样子，认真教诲。

“我忙啊，你以为爹妈不急着我结婚？早十年都打好算盘了，每周跟什么赵小姐相亲的，”叶秋酸溜溜，“反正我是不怕催了，就想要真爱。”

“可遇不可求嘛，你可以去求求佛。”

“你大爷的！”叶秋很惭愧，作为一个北京爷们儿，他能骂人的极限只是如此了。然而还被对方以“你大爷就是我大爷而我们都没大爷”反弹。

家门不幸，叶修忍不住教育愚蠢的欧豆豆，“你就从没遇见过喜欢的人吗？”

“有啊，初中时候我们班班花，我刚给人买了两次零食，就被你捅到爹妈那儿了。”

饶是叶修也无言。

长久的沉默后，又是叶秋打破了沉默：“我不开心，为什么你想做什么都能做到，而我就要实现父母双份的期待。小学你砸了校长家的玻璃，我要跟你一起受家法，你偷了我行李去杭州，我要在家里老老实实念高中考大学。后来我们发小大都去国外读大学了，唯独我去T大，读最难的专业，再做不喜欢的工作。即使现在，偶尔逛街还要被人当成你偷拍，还好我工作太忙，没时间整天上街……”他说着说着不由讥讽了起来，“我看网上说你教育新人要有责任感，你对家里，可是一点责任感也没有过。”

“每天被期待逼迫着的感觉，你可能不知道吧？高考前，亲戚朋友，关系好的差的所有人眼神盯着我，因为叶家已经有个不务正业的老大了，我为了虚无缥缈的那些家族名誉，必须要考出个成绩来。上大学以后，我每学期只回家两三次，即使是周末也从来不敢去泡吧，只能在图书馆呆着，不能打游戏，因为一加载进度条就忍不住去恨你……大学四年，我拿了四年一等奖学金……”

叶修忍不住劝他清醒一点：“我当时也只是三连冠呢，比起你还差了些。”

然后他耳畔传来一声尖利的玻璃脆响，对方秘书急急忙忙冲进来：“叶总叶总怎么了？”

望着地上的一地残骸，叶秋稍稍平复了心情，对着听筒咬牙切齿：“打完这个电话我就拉黑你。”

“别呀，我们兄弟情深。”

俏皮话而已，却换来叶秋一声冷笑：“从来都是这样的……你逍遥的时候我是沙包，你有问题的时候，我又变成了你兄弟。”

“我知道你对我有怨气，但是你可从来没告诉过我，如果你当年从家里逃走了，会做什么？”

“漫无目标的逃而已，我只是不想再被骂了，”叶秋顿了顿，他青春期幻想过做漫画家，甚至偷偷向平台投过稿——可也仅仅止步于此，“我哪里知道，你会有那么好的运气，玩游戏也能玩出名堂，跟家里人分庭抗礼十年，还能风风光光的。”

叶修从烟盒里磕出了支烟，打火机没油了，他只好进厨房去凑煤气。路过便顺手打开冰箱，洗了两只橘子，丢在茶几上。旁边的人片刻不停地剥开，伴着兄弟阋墙这等大戏饶有兴致地吃起来，一瓣也没想给叶修留的意思。

“虽然很残忍，但事实是，机会对于你我都是等同的。如果你再执着一点，事情可能不会像你所感受的那样糟糕了。所谓子女，没有人能实现父母所有的意愿，你何不果决一点呢？”

叶秋犹豫了一下，不由唾弃自己如同温水里煮着的青蛙：“不过现在，其实也还好。”

他又飞快地补充了一句：“我没有那么恨你。”

叶修了然一笑：“我知道。”

气氛稍稍缓和几成，叶秋忍不住又回归好奇宝宝：“你还是没告诉我，王杰希为什么这些年都没离开你。”他倒忘了那人是巨蟹座。

“他猫粘我。”

“哇，王杰希还养猫啊？我能不能去撸一撸？”叶秋莫名燃了。

“不行，荣耀猫王你可碰不得。”实际上他们的家里只有王杰希本猫，而此刻大猫吃完了橘子，带着清涩微苦的气息凑上了叶修的单人沙发。叶修从善如流，大摇大摆地圈住柔软的猫腰，顺毛一样温和地摸了摸对方的头发。这种曼妙场景，同人文作者都不敢瞎写。

“我就不信王杰希这么抠门，”叶秋咕咕哝哝，他其实早就想养只猫了，只是叶母对猫毛过敏，小点驾鹤西去后，几只过了门的小奶猫均被亲朋好友领走，最终还是回归了社交网络云吸猫的状态，“下次再买，再赶它走，我倒有理由一起搬出去了。”

“哎哎哎，领养代替购买。”

叶修果然已成爱猫人士，算半只脚踏入慈善界，实在不忍继续装神弄鬼：“咱爸知道之后，我们俩也和平地谈了一会儿。”

“虽然结果不大乐观？”

“只是把自己的想法传达出去了。我跑了十几年，再亲的儿子，现在也是野生的了，他管不管得着都两说呢。他还问我，放弃了原本唾手可得的一切觉得可惜吗。”

“难得动情。”

“我当然跟他说，没什么可惜的。即使我过不了在家里那么物质的日子，但我至少能随便玩游戏而不被骂了，即使我的技术能拿千万年薪，但我还是一穷二白着。我知道纸醉金迷的世界什么样，却选择简单一些，只为投入热爱的事，想见真挚的朋友和爱人。再后来，跌入谷底或登上顶点也无所谓了。毕竟人生不过无数个再来。”

叶秋又猜：“老头子一定逼你和他分手吧。”

叶修不置可否：“能让我分手的只有王杰希，咱爸还不行。”

“那老头子下句话一定是没有你这个儿子了。”

叶修真的无所谓：“十几年前他就说过，后来还不是看着世界冠军的新闻让我回家了。”

“他没有那么多年可等你了。”

“巧了，王杰希也是这么说的。再过三五年抱个孙子过去就好了，老头子保证爱不释手。”

“你怕是活在梦里。”

“那你说该怎么办？叶秋，你最大的问题就是逆来顺受，太在乎别人的眼光了。听哥的，随他去吧，”叶修企图把叶秋洗脑进自己阵营，“我真怀疑咱妈生你的时候，你是不是闷了太久脑缺氧才这么一根筋的？”

叶秋心想，我一根筋还不是别的出路都被你给堵了吗？于是他决定从简单的事情开始做起：“那我去领养只猫回来，先挂了啊。”

“等等，还有件事。”

“有话快说。”

“王杰希这不是刚退役么，又摊上了这么件事儿，我想让他出去避避风头，你给安排一下？”

叶秋倒没多想：“那来我这儿吧。”

“我能过去吗？”叶修解释说，“反正邀请赛也刚结束了，工作很闲的。”

叶秋明知道亲哥生下来就是以套路自己为己任的，但把他一个人留在家里，恐怕也只会给家里生出更多幺蛾子，于是他低头叹了声气：“我有什么办法呢？来吧。”

“那行，有什么事儿我让王杰希联系你。”

“一个问题，我该怎么称呼王队啊？”

叶修无所谓：“你就喊王队呗。”

“都是一家人了，那多生分啊，我又不是打荣耀的，”叶秋也是头次遇到这种事儿，怕自己把握不住尺度，“你平时都喊他啥？”

叶修回顾往昔，什么“王大眼”“老王”“小王同志”之类的层出不穷，他稍有愧色，忍不住在家人面前隆重了一番：“那你叫他嫂子吧。”

叶秋如五雷轰顶：“不嘛，人家比他大的，叫嫂子多膈应。”何况还是一米八的男的。

“啊……让我想想，小嫂子？”叶修话音没落，就被对面大猫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了，“哎哎老王啊你饶了我，我逗我弟玩儿呢……”

叶秋一脸黑线地听着，预备到了18x就果断挂掉电话。却不想电话那端还惦记着他的存在，王杰希冷嗖嗖的声音传来：“叶总你喊我名字就行，你跟你哥长得实在太像，换个称呼我怕分不清你俩。”

叶修打电话为什么老开免提。